园中春

话说宋朝时有个杨太尉，特权怙宠，无所不为，姬妾之多，一时罕有其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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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X) x1 C" J3 B一日，太尉要到郑州老家，携带了家小同行，是上前的几位夫人与各房随便 的养娘侍婢，多跟他同去。

余外有年纪过时了些的与年幼未识承奉的，又身子娇怯怕历风霜的，合着养 娘侍婢们，也还共有五六十人留在宅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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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尉心性猜忌，防范紧严，中门以外直至大门尽皆锁闭，贴上封条，不通出 入，惟有中门内前廊壁间挖一孔，装上转轮盘，在外边传将食物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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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宅中有几位姿色出众者，乃太尉笼幸有名的姬妻，一个叫得瑶月夫人，一 个叫得筑玉夫人，一个叫得宜笑姐，一个叫得餐花姨姨，同着一班侍女关在里面。

0 R, k3 B+ n. S日长夜永无事得做，无非是抹骨牌，斗百草，戏秋千，踢气球，消遣过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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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n; B- p5 N8 X: h, ~然意味有限，那里当得什么兴趣？况日间将就过了，晚间寂寞，何以支吾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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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筑玉夫人原是长安玉工之妻，资性聪明，仪容美艳，私下也通些门路， 京师传有盛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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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Q" C% a3 _' ~; \! F7 X1 P4 I1 ?- b太尉偶得瞥见，用势夺来，十分笼爱，立为第七位夫人，呼名筑玉，靓妆标 致，如玉琢成一般的人，也就暗带着本来之意。

他在女伴中伶俐异常，妖淫无赛，太尉在家之时，尚兀自思量背地里将个把 少年进来取乐，今见太尉不在，镇日空闲，清清锁闭着，怎叫他不妄想起来？

太尉有一个馆客，姓任，表字君用，原是个读书不就的少年子弟，写得一篓 好字，也代做得些书启简札之类，模样俊秀，年纪末上三十岁，曾与太尉后庭取 乐过来，极善恢谐帮衬，又如心性锲贴，所以太尉喜欢他，留在馆中作陪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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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尉郑州去，因是途中姬妾过多，恐有不便，故留在家间外舍不去。

" a" x/ e$ O7 C1 M4 M且说筑玉夫人晚间寂守不过，有个最知心的侍婢叫做如霞，唤来床上做一头 睡着，与他说些淫欲之事，消遣闷怀。

说得高兴，取出行淫的假具，救他缚在腰间权当男子行事。

如霞依言而做，夫人也自哼哼卿卿，将腰往上又耸又颠，如霞弄到兴头上， 问夫人道：“可比得男子滋味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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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道：“只好略为解馋，成得什么正经？若是真男子滋味，岂止如此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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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l# Y6 D4 J, g如霞道：“真男子如此值钱，可惜府中到闲着一个在外舍。”

! x! ~- X) i$ J1 N' y% d; A5 R夫人道：“是任生么？”如霞道：“正是。”

9 D9 E; V) }) ^+ u0 b( U夫人道：“这是太尉相公最亲爱的客人，且是好个人物，我们在里头窥见他 常自火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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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~% N3 e) f7 Z* X4 @2 s如霞道：“这个人若设法得他进来，岂不妙哉！”

夫人道：“果然此人闲着，只是塔垣高峻，岂能飞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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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霞道：“只好说耍，自然进来不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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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道：“待我心生一计，定要取他进来。”

9 w$ L' Y& P  N1 {" W& g( {9 _如霞道：“后花园塔下便是外舍书房，我们明日早起，到后花园相相地头， 夫人怎生设下好计弄进来，大家受用一番。”

夫人笑道：“我未曾到手，你便思想分用了。”

; E6 ^. Y" T7 i+ t( a( J( {如霞道：“夫人不要独吃，我们也大家有兴，好做帮手。”

7 g0 z# [3 L" J# t! x4 n夫人笑道：“是是。”一夜无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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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得天明，梳洗已毕，夫人与如霞开了后花园门去摘花戴，就便去相量的地 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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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至秋千架边，只见绒索高悬，夫人看了，笑一笑道：“此件便有用他处了。”

$ k' p: x& c! e+ A- N, U又见修树梯子倚在太湖石绊，夫人叫如霞道：“你看你看，有此二物，岂怕 内外隔塔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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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霞道：“计将安出？”

夫人道：“且到那对外厢的塔边，再看个明白，方有道理。”

如霞领着夫人到两株梧桐树边，指着道：“此处是宅外书舍，任生独居在内 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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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a! C* R3 C& I, {& @夫人仔细相了一相，又想了一想，道：“今晚只在此处，取他进来一会不难 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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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x# Q& j$ t# V' g+ {5 _2 A" }如霞道：“却怎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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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k8 ^( d5 u# a( K+ T$ z夫人道：“我与你悄地把梯子套将来，倚在梧恫树旁，你走上梯子，再在枝 干上踏上去两层，即可以招呼得外厢听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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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Y/ K# }% W  H5 z5 @如霞道：“这边上去不难，要外厢听见也不打紧，如何得他上来？”

) r7 T* e! S& k9 v: m  c/ e7 f夫人道：“我将几片木板，用秋千索缚住两头，隔一尺多缚一片板，收将起 来只是一捆，撤将直来便似梯子一般。如与外边约得停当了，便从梯子走到梧桐 枝上去，把索头扎紧花丫叉老干，生了根。然后将板索多抛同塔外陆下去，分明 是张软梯，随你再多几个也上得来，何况一人乎？”

如霞道：“妙哉！妙哉！事不宜迟，且如法做起来试试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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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m* z- g: q  T说毕笑嘻嘻且同房中取出十来块小木板，递与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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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将秋千索亲自扎缚得坚牢了，对如霞道：“你且将梯儿倚好，走上梯去 望外边一望，看可通得个消息出去？倘遇不见人，就把这法儿先坠你下去，约他 一约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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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y; I& j# U1 w如霞依言，将梯儿靠稳，身躯小巧利便，一谷碌溜上枝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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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外边书舍一看，也是合当有事，恰恰任生外边游耍过夜，方才回来，正要 进房，塔里如霞笑指道：“兀的不是任先生了？”

“任生听得塔头上笑声，抬头一看，却见是个双髻女子指着他说话，认得是 宅中的婢女如霞。

0 t/ X* b; X0 ]# }+ ], V# P8 `他本是少年的人，如何禁得定？便问道：“姐姐说小生甚么？”

如霞是有心昭风揽火的，答：“先生这早在外边回来，莫非昨晚在那处行走 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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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生道：“小生独处难缠，怪不得要在外边走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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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霞道：“你看我塔内那个不是独虚的？你何不到里面走走，便大家不独了？”

) _' @1 u: d1 ^7 Z任生道：“我不生得双翅，飞不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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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霞道：“你果要进来，我有法儿，不消飞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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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t$ d) O: k) L5 j) E+ z任生同塔上唱一个肥喏道：“多谢姐姐，速教妙方。”

如霞道：“待禀过了夫人，晚上伺候消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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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\2 Q: Z0 j  N( N. z0 z说罢了，溜下树来。

0 p3 M# S7 Q2 m* s任生听得明白，喜不胜道：“不知是那一位夫人，小生有此缘分，但却如何 能进得去？且到晚上看消息则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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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说任生巴天晚，且说筑玉夫人在下边看见如霞和塔外讲话，一句句多听得 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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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待如霞回覆，各自心照，笑嘻嘻的且回房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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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霞道：“今晚不寂寞了。”

夫人道：“万一后生家胆怯，不敢进来，这样事也是有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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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霞道：“他方才恨不得立地飞了进来。听得说有个妙法，肥喏就唱不迭， 岂有胆怯之理？只准备今宵取乐便了。”

3 k; m! O' s  m7 |+ S筑玉夫人暗暗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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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日将晚，夫人唤如霞同到园中。

走到梯边，如霞仍前从梯子溜在梧桐枝去，对着塔外大声咳嗽。

外面住君用看见天黑下来，正在那里探头探脑，伺候声向。

忽闻有人咳嗽，仰面瞧处，正是如霞在树枝高头站着，忙道：“好姐姐，望 穿我眼也。快用妙法，等我进来！”

, W! s2 @& k! h0 T( W' v' |如霞道：“你在此等着，就来处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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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下梯来对夫人道：“那人等久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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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L4 L3 n% Q) K9 l5 B# }$ ^) i夫人道：“快请他进来！”如霞即取早间扎缚停当的索子夹在腋下，望梯上 便走，到树枝上牢系两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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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V  V  D# W; `# P, q  s3 e如霞口中叫声道：“着！”

把木板绳索同塔外一撤，那索子早已陆了下去。

, v" \2 }2 e+ N1 a, L3 p任生外边望处，见一件物事抛将出来，却是一条软梯索子，喜得打跌。

将脚试踏，且是结得牢实，料道可登，踏着木板，双手吊索，一步一步吊上 塔来。

2 M- m) v8 \* p* S: s7 U如霞看见，急跑下来道：“来了！来了！”

4 a3 N% N& Q  _3 N夫人觉得有些害羞，走退一段路，在太湖石绊坐着等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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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生跳过了塔，急从梯子跳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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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见如霞，同前双手抱住，摸着臀儿说道：“姐姐恩人，快活杀小生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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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霞啐一声道：“好不识羞的，见人就摸，不要馋脸，且去前面见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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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f9 ^0 h+ ]# ]. o% }$ E任生道：“是那一位夫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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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B8 T2 V  w8 N% L# P8 b7 `9 R如霞道：“是第七位筑玉夫人。”

任生道：“可正是京师极有名标致的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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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霞道：“是他还有那个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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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生道：“小生怎敢就去见他？”

如霞道：“是他想着你，用见识教你进来的，你怕怎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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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生道：“果然如此，小生何以担当？”

) a  @2 Z4 x; @8 f" M如霞道：“要虚谦逊，造化着你罢了，切莫忘了我引见的。”

任生道：“小生以身相谢，不敢有忘。”

; K9 K1 K0 G, y) M& X% S一头说话，已走到夫人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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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霞抛声道：“任先生已请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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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S" ~6 q5 b8 E4 r: @  F& X. e( [任生满脸罐下笑来，深深拜揖道：“小生下界凡夫，敢望与仙子相近？今蒙 夫人垂盼，不知是那世里积下的福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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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道：“妾处深闺，常因太尉宴会，窥见先生丰采，渴慕已久。今太尉不 在，闺中空闲，特邀先生一叙，倘不弃嫌，妾之幸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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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# d# p! X4 i任生道：“夫人抬举，敢不从命？只是他日太尉知道，罪犯非同小可。”

+ D) V' L8 q; c. H& r: V; e夫人道：“太尉昏昏的，那里有许多背后眼？况如此进来，无人知觉。先生 不必疑虑，且到房中去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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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叫如霞在前引路，一手挽着任生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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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|# ^4 T: r9 V$ q任生到此魂魄已飞在天外，那里还顾甚么利害？随着夫人轻手轻脚竟到房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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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天已昏黑，各房寂静。

如霞悄悄摆出酒肴，两人对酌，四目相视，甜语温存。

2 f9 l' Z: h) q9 Y! P6 {& O三杯酒下肚，欲心如火，于席间搂搂抱抱，任生斗胆去摸酥胸、捞牝户，夫 人也将纤纤素手去戏耍任生胯间硬物，二人共入鸳帷，鱼水之乐不可名状。

两人在床翻来覆去，云雨尽欢，任生道：“久闻夫人美名，今日得同枕席， 天高地厚之恩，无时可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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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道：“妾身颇慕风情，奈为太尉拘禁，名虽朝欢暮乐，何曾有半点情趣？ 今日若非设法得先生进来，岂不辜负了美辰良夜！自此当永图偷聚，虽极乐而死， 妾身亦甘心矣。”

任生道：“夫人玉质冰肌，但得挨皮靠肉，福分难消。何况亲承雨露之恩， 实遂于飞之愿！总然事败，直得一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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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笑谈欢娱，不觉东方发自。

4 d. z1 k; P# f. C' B; t  y3 y如霞走到床前来，催起身道：“快活了一夜也够了，趁天色未明不出去了， 更待何时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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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a' c4 o6 b; X' x3 B" W+ C任生慌忙着衣而起，夫人不忍舍去，执手留连，叮咛夜会而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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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{9 N5 I4 w( {- r. p8 k& r分付如霞送出后花园中，从来时方法在索上下去，到晚夕仍旧进来。

如此往来数晚，连如霞也弄上了手，滚得热做一团。

筑玉夫人心欢喜，未免与同伴中笑语之间有些精神恍，说话没头没脑的，露 出些马脚来。

; O- L& i! p3 O! T- ]同伴里面初时不觉，后来看出意态，颇生疑心。

; T( \6 X! G4 e0 ]# I7 Q到晚上有有心的，多方察听，已见了些声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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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U3 J8 X7 P% l0 y  d! T& T大家多是吃得杯儿的，巴不得寻着些破绽，同在浑水里搅搅，只是没有找着 来踪去迹。一日，众人偶然高兴，说起打秋千。

一哄的走到架边，不见了索子。

: W7 p* }0 L, F8 i大家寻将起来，筑玉夫人与如霞两个多做不得声。

6 `5 E  [9 z  ^0 u原来先前两番，任生出去了，便把索子解下藏过，以防别人看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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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?+ F2 T$ ]! e. z, k5 f以后多次，便有些胆大了，晓得夜来要用，不耐烦去解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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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t$ x. a" [3 B; u1 r任生虽然出去了，索子还吊在树枝上，未及收拾，却被众人寻见了。

道：“兀的不是秋千索？何缚在这里树上，抛向外边去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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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S* e: @1 k: e) l$ X" E宜笑姐年纪最小，身子轻便，见有梯在那里，便溜在树枝上去，吊了索头， 收将进来。

众人看见一节一节缚着木板，共惊道：“奇怪，奇怪！可不有人在此出入的 么？”

筑玉夫人通红了脸，半晌不敢开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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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w, p# o9 _8 Y- ?  p瑶月夫人道：“眼见得是什么人在此通内了，我们该传与李院公查出，等候 太尉来家，禀如为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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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里一头说，一头把眼来揪着筑玉夫人。

筑玉夫人只低了头。

餐花姨姨十分瞧科了，笑道：“筑玉夫人为何不说一句，莫不心下有事？不 如实对姐妹们说了，同作个商量，到是美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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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g0 p3 w! q; I9 c, J. M  o& l如霞料是瞒不过了，对筑玉夫人道：“此事若不通众，终须大家吵嚷，便要 独做也做不成了，大家就说明白了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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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拍手：“如霞姐说得有理，不要瞒着我们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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筑玉夫人才把任生在此塔外做书房，用计取他进来的事说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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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\0 \" H0 a7 k* X瑶月夫人道：“好姐姐，瞒了我们做这样好事！”

宜笑姐道：“而今不必说了，既是知道，我们合伴取些快乐罢了。”

瑶月夫人故意道：“做的自做，不做的自不做，怎如此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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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b2 o+ o2 \+ k7 k. _  Q/ M餐花姨姨道：“就是不做，姐妹情分，只是帮衬些为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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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笑姐道：“姨姨说得是。”

' [' H7 S' [# X7 G/ `: ?大家哄笑而散。

1 j. d6 D: S$ d3 N原来瑶月夫人内中与筑玉夫人两下最说得来，晓得筑玉有此私事，已自上心 要分他的趣了。

. G) ^( z9 l( c  V$ |7 M9 n% |碍着众人在面前，只得说假话，及至众人散了，独自走到筑玉房中问道： “姐姐，今夜来否？

" a+ g8 R3 _. W' e; [, Z; O- z筑玉道：“不瞒姐姐说，连日惯了的，为什么不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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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X& r4 e% T( b瑶月笑道：“来时仍是姐姐独乐么？”

& {* }! w; i8 @+ c3 B5 P5 [# }! K( T4 N筑玉道：“姐姐才说不做的自不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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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T- N$ N2 J$ V$ o* Q瑶月道：“才方是大概说话，我便也要做做儿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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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R" P7 f# G2 |" T: b筑玉道“姐姐果有此意，小妹理当奉让。今夜唤他进来，送到姐姐房中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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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n1 e3 d; Z8 \/ I瑶月道：“我与他又不熟，羞答答的，怎好就叫他到我房中？我只在姐姐处 做个帮户便使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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筑玉笑道：“这件事用不着人帮。”

瑶月道：“没奈何，我初次害羞，只好顶着姐姐的名尝一尝滋味，不要说破 是我，等熟分了再处。”

筑玉道：“这等，姐姐须权躲躲过。待他到我床上脱衣之后，吹熄了灯，掉 了包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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瑶月道：“好姐姐彼此帮衬些个。”

筑玉道：“这个自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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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w, @$ ], d" e/ w2 M9 K6 z* T# q' R两个商量已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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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得晚来，仍叫如霞到后花园，把索儿收将出去，叫了任生进来。

6 h$ C& x6 N6 ~; h& R4 h筑玉夫人打发他先睡好了将灯吹灭，暗中扯出瑶月夫人来，推他到床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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瑶月夫人先前两个说话时，已自春心荡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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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o" Z. L0 \0 [) o7 M7 O适才闪在灯后偷觑任生进来，暗处看明处较清，见任生俊俏风流态厦，着实 动了眼里火。

3 y! y$ G4 k) F# C趁着筑玉夫人来扯他，心里巴不得就到手。

况且黑暗之中不消顾忌，也没什么羞耻，一谷碌钻进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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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上任生只道是筑玉夫人，经车熟路，也不等开口，翻过身就弄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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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k0 i9 G3 \4 i5 P瑶月夫人欲心已炽，猛力承受。

0 ~( @/ d6 Q/ u$ S弄到间深之处，任生觉得肌肤凑理与那做作态度，是有些异样。

又久久不见则声，未免有些疑惑。

8 X+ p) b1 G1 X+ _( u, v低低叫道：“亲亲的夫人，为甚么今夜不开了口？”

8 _; e. ?' g& u# ^6 P瑶月夫人不好答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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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m. u( o- a7 ]0 L2 k. A. Y+ P% Q任生越加盘问，瑶月缚闭口息，声气也不敢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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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{, T& n, d$ c. z8 D7 A急得任生连叫奇怪，按住身子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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筑玉在床沿边站着，听这一会。听见这些光景，不觉失笑。
6 y/ t' |6 a4 I) S2 r3 x) K% j( Q
' o( ?3 w0 n9 c# |/ L( i# G! M! G轻轻揭帐，将任生正在腾动的光屁股狠打一下道：“天杀的，便宜占了，只 管絮叨甚么？今夜换了个胜我十倍的瑶月夫人，你还不知哩！”

任生才晓得果然不是，道：“又是那一位夫人见怜，小生还不曾叩见，放肆 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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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O8 Z, P; `& D3 z: p$ ^瑶月夫人方出声道：“咨咨甚么，晓得便罢。”

任生听了娇声细语，不由不兴动，越加鼓扇起来。

; ?5 t# q9 j- W2 Z! h7 b1 U2 _瑶月夫人乐极道：“好知心姐姐，肯让我这一会，快活死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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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}0 a% b9 S- h说时阴精早泄，四肢懈散。

# V& C5 g  c5 E筑玉夫人听得当不住兴发，也脱下衣服，跳上床来。

" c* Q7 R  L2 X) k任生且喜旗枪未倒，瑶月已自风流兴过，连忙帮衬，退下身来，推他到筑玉 夫人那边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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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f/ F8 p+ h1 f; c* |0 r任生换了对主，另复交锋起来，正是：倚翠侬红情最奇，巫山暗暗雨云迷。 风流一似偷香蝶，才过东来又同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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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M  j) }/ Q" n8 h: P. s, y# R不说三人一床高兴，且说宜笑姐、餐花姨姨日里见说其事，明知夜间任生必 然会进内，要去约瑶月夫人同守着他，大家取乐。

且自各去吃了夜饭，然后走到瑶月夫人房中，早已不见夫人，心下疑猜，急 到筑玉夫人处探听。

4 Y4 ^9 A+ |2 ~# V- `房外遇见如霞，问道：“瑶月夫人在你处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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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霞笑道：“老早在我这里，今在我夫人床上睡哩。”

两人道：“那人来时却有些不便。”

如霞道：“有甚不便！且是使得忒煞，三人睡做一头了。”

两人道：“那人已进来了么？”

如霞道：“进来，进来，此时进进出出得不耐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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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~  E% `! S# D9 P, q宜笑姐道：“日里我说了合伴取乐，老大撇清，今反是他先来下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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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_6 G, k) y( N" f9 d( C餐花姨姨道：“偏是说乔话的最要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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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笑姐道：“我两个炒进去，也不好推拒得我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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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n& `) u1 k- D- E& ]餐花姨姨道：“不要！而今他两个弄一个，必定消乏，那里还有甚么本事轮 到得我们？”附着宜笑姐的耳朵说道：“如过了今夜，明日我们先下些功夫，弄 到了房里，不怕他不让我们受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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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h+ w9 a, S# F  r1 l3 |* a宜笑姐道：“说得有理。”两下各自归房去了，一夜无事。

3 o8 \& o: o% o1 R" u3 E, {次日早，放了任生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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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y$ V6 o8 M* b. V( ~6 u$ t1 r如霞到夫人床前说昨晚宜笑、餐花两人来寻瑶月夫人的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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瑶月听得，忙问道：“他们晓得我在这里么？”

1 Q7 z' n$ _; \' m4 o如霞道：“怎不晓得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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瑶月惊道：“怎么好？须被他们耻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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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B% c) B( g/ e- V筑玉道：“何妨！索性连这两个丫头也弄在里头了，省得彼此顾忌，那时小 任也不必早去夜来，只消留在这里，大家轮流，一发无些阻碍，有何不可？”

) f; i8 D5 b6 f/ r7 P3 Z瑶月道：“是到极是，只是今日难见他们。”

" Z! F' B8 c$ l1 K, W3 [筑玉道：“姐姐，今日只如常时，不必提起什么，等他们不问便罢，若闲时 我便乘矶兜他在里面做事便了，”瑶月放下心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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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C' J( |3 r$ b: \  p* |  ~7 Z7 L因是夜来困倦，直睡到晌午起来，心里暗暗得意乐事，只堤防宜笑、餐花两 人要来饶舌，见了带些没意思。

2 u# r$ {0 }$ ]4 Z* U2 C岂知二人已自有了主意，并不说破一字，两个夫人各像没些事故一般，怡然 相安，也不提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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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{/ m  `# C. @到了晚来，宜笑姐与餐花姨商量，竟往后花园中迎候那人。

( U' L7 E1 C% u; P9 v两人走到那里，躲在僻处，瞧那树边，只见任生已在塔头上过来，从梯子下 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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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一整巾帽，抖一抖衣裳，正举步要望里面走去。

宜笑姐抢出来喝道：“是何闲汉，越塔进来做甚么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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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花姨也定出来一把扭住道：“有贼！有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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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D8 j, e, w' k3 j( u7 l任生吃了一惊，慌得颠抖抖道：“是、是、是里头两位夫人约我进来的，姐 姐休要高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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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笑姐道：“你可是任先生么？”

( }& a  C2 S6 l  F3 E任生道：“小生正是任君用，并无假冒。”

5 f% m! M; H6 u! ]: @餐花姨道：“你偷奸了两位夫人，罪名不小。你要官休？私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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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生道：“是夫人们教我进来的，非小生大胆，却是官休不得，情愿私休。”

$ d+ L5 K2 f  M& ~8 E1 j宜笑姐道：“官休时套你交付李院公，等太尉回来，禀知处分，叫你了不得。 既情愿私休，今晚不许你到两位夫人处去，只随我两个悄悄到里边，凭我们处置。”

9 i3 T% K3 c! d" z* W% F9 G任生笑道：“这里头料没有苦楚勾当，只随两位姐姐去罢了。”

当下三人轻手轻脚，一直领到宜笑姐自己房中，连餐花姨也留做了一床，三 人翻云覆雨，倒凤颠蛮，自不必说。

这边筑玉、瑶月两位夫人等到黄昏时候，不见任生到来，叫如霞套灯去后花 园中隔塔知会一声。

" }3 `6 }4 u' Q# Y+ D% m* `' j. A到得那里，将灯照着树边，只见秋千索子朝向塔里边来了。

原来任生凡是进来了，便把索子取回塔内，恐防露在外面有人瞧见，又可以 随着尾他踪迹，故收了进来，以此为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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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x, M: r+ X$ i; ~如霞看见，晓得任生已自进来了。

; e5 B% b: p4 c& A忙来回覆道：“任先生进来过了，不到夫人处，却在那里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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筑玉夫人想了想，笑道：“这等，有人剪着去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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瑶月夫人道：“料想只在这两个丫头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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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着如霞去看。

* r- a- \! g* y4 B如霞先到餐花姨姨房中，见房门闭着，内中寂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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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c$ \" }# i  `' N随到宜笑房的，听得房内笑声哈哈，床上轧轧震动不住，明知是任生在床做 事。

如霞好不口馋，急跑来对两个夫人道：“果然在那里，正弄得兴哩。我们快 去炒他吧！”

瑶月夫人道：“不可！昨夜他们也不捉破我们，今若去炒，便是我们不是， 须要伤了和气。”

' O! \+ N3 ?. P8 u. p0 X筑玉道：“我正要弄她两个在里头，不期她们先自留心已做下了，正合我的 矶谋。今夜且不可炒他，我与他一个见识，绝了明日的出路，取笑他慌张一回， 不怕不打做一团。”

瑶月道：“却是如何？”筑玉道：“只消叫如霞去把那秋千索解将下来藏过 了，且着他明日出去不得，看他们怎地瞒得我们？”

+ O+ i+ V9 e' Q/ p+ m' t如霞道：“有理，有理！是我们做下这些矶关，弄得人进来，怎不通知我们 一声，竟自邀了去？不通，不通！”

3 g/ R! F4 T- T+ e; ]* a手提了灯，跑到后花园，溜上树去把索子解了下来，做一捆抱到房中来，道 ：“解来了，解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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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v! u4 Q, T! Y( l. h1 Q筑玉夫人道：“藏下了，到明日再处，我们睡了。”

两个夫人各自归房中，寂寂寞寞睡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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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边宜笑、餐花两人搂了任生，不知怎生狂荡了一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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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L. W) e' h( V5 ^2 ]约了晚间再会，清早打发他起身出去。

任生前走，宜笑、餐花两人蓬着头尾在后边悄悄送他，同到后花园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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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生照常登梯上树，早不见了索子软梯，出塔外去不得，依旧走了下来，道 ：“知那个解去了索子，必是两位夫人见我不到，知了些风，有些见怪，故意难 我。而今怎生别寻根索子弄出去罢！”

9 ?- X9 F. m7 k- S  [$ z8 M宜笑姐道：“那里有这样粗索吊得人起、坠得下去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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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_0 j3 O5 u! d2 `任生道：“如等我索性去见见两位夫人，告个罪，大家商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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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`1 I- x4 E; I2 n& d( f  r餐花姨姨道：“只是我们不好意思些。”

2 O! g% K3 Q; [3 c三人正腾膳间，忽见两位夫人同了如霞赶到园中来，拍手笑道：“你们瞒了 我们干得好事，怎不教飞了出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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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I2 |; I, x) _! t$ @. h+ ?# n宜笑姐道：“先有人干过了，我们学样的。”

餐花道：“且不要斗口，原说道大家帮衬，只为两位夫人撇了我们，自家做 事，故此我们也打了一场偏手。而今不必说了，且将索子出来，放了他出去。”

' _- O' v& l) U3 j筑玉夫人大笑道：“请问还要放出去做甚么？既是你知我见，大家有分了， 便终日在此还碍着那个？落得我们成群合伙喧哄过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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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齐笑道：“妙！妙！夫人之言有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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筑玉便挽了任生，同众美步回内庭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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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r( p! M  }4 w. K8 R- G* J从此，任生昼夜不出，朝欢暮乐，不是与夫人们并肩叠股，便与姨姐们作对 成双，淫欲无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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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n  I/ ]/ @5 V' H只笑那杨太尉，全然不知园中春色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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