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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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-07-27 00:16:05

[08-13] 少年行

第一章　江湖少年春衫薄

　　杏花江南，草长莺飞。

! h4 |) T6 R2 L8 Y! V* ]　　一阵悦耳的口哨，一个青衣少年骑着一匹毛驴从山路的坳口中转出。

6 e$ _7 e1 b1 H" `! n' g& @3 V　　眼前的少年青衣青冠，虽称不上英俊潇洒也称得上面目清秀。关键是一张薄
薄的小嘴略带着一点笑意地吹着口哨，也甚有魅力。少年身后也有一头毛驴，上
# z9 Y8 @: _! x乘一位美貌玲珑的女孩，女孩身着淡黄，面若桃花，也甚是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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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别看这位少年满脸顽皮，可他却是大理段家的小公子段锦。这个大理段家曾
  q/ X% z' p9 M/ L, h) C0 \- X是皇胄，裂土云南与宋、辽、西夏并举，可惜宋末为元所灭。

　　段氏一派原本出身中原武林世家，于五代后晋天福二年由南昭大臣段思平建
7 d1 i1 {0 g/ v4 o6 V国。段家虽贵为皇族，家传武功却从不曾荒废，反而愈加勤奋，皇室成员多为高
手。大理国是佛教国家，皇帝都崇信佛教，往往放弃皇位，出家为僧，进入天龙
% I; [$ u; }! K& p6 h" S5 D/ S寺研究更高深的武功。段氏的一阳指、六脉神剑，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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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w+ T4 A. z' X　　话说大元兴起，欲席卷中国，由于南下中原受阻，于是改道西北。先破大夏，
再攻略四川，然后图大理，打出一记右钩拳。大宋虽与夏、大理等有盟，然大势
趋向蒙古，天下莫与争锋。

$ z9 K* i& k+ J+ [' g  ?, I$ {! @　　宋理宗景定３年忽必烈率元军灭大理。大理城破之时，段家一干高手将皇室
% z& k0 m  W9 _8 A0 S/ X从城里救出，从此段家就流落到无量山中演文习武，过上了江湖人的生活。（注
１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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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k  n+ T6 i# c% I( q　　段家传到段锦上为第２５世，段锦之父段升平娶了两位夫人，大夫人是段锦
9 Q- a3 F$ ~  ~* C4 Q8 M之母段家传统上联姻的大理摆夷人名刀茹；小夫人是天下第一大教七星教教主冷
' q7 G; Z) m+ G* _9 V白云。冷白云生有一子一女，男的叫段兰，女的叫段稚。

　　大夫人刀茹在４０岁上方诞下段锦，因此他便成了段家的活宝贝。段锦天性
0 h9 A) V2 v2 ]3 z顽皮，但又聪颖过人，此处甚与其父段升平相似，因此连小夫人冷白云也甚是喜
& S8 q3 @- u% f  F6 k- k欢他。

　　段锦７岁时便将段家绝世轻功凌波微步学会。这小子自以为武功这玩意不过
  s& o& m% a7 v( L/ H. [! u如此，从此便无心练武，反而迷上了什么花鸟鱼虫等丧志之物。一天到晚跟着段
家世袭的樵、渔、文、猎四大护卫混在一起，对于什么琴棋书画这些玩意甚为入
) N# k# d  J% [1 O迷。所以到他长到１７岁时已经对各种旁门左道，天文地理无所不晓，只是家传
6 o- v, C  o( O3 |( Z& l: X; @# c' v的武学却只会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，这北冥神功还是他老爸告诉他能将物体吸过
来连骗带哄让他学的。

% k# f, S% G8 ]& [) y- Y; g　　由于段锦是家里的千金活宝，所以没有人会逼他钻研武功，他也就度过了一
) r5 [. J3 Y  [1 [* O" i" Z个快乐轻松的少年时代。

+ c: u3 _# X6 S  `" ]6 M　　今年段锦恰好１８岁，依照段家的传统，男孩子长到１８岁后就要象他们的
先祖段誉（金庸《天龙八部》中的人物，注２）一样到江湖上历练两年然后再回
+ [; \3 ~' ^* j家行成人之礼。于是这位段家的小公子也就不得不离开无量山的安乐窝出来行走
' Z( h' O5 T8 b' a, }9 M; p& P江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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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让这样一位花花公子出游江湖，段家当然不会放心，于是就派了这位美貌小
姑娘菀儿维护左右。大家别小看这位千娇百媚的小姑娘，她却是小夫人冷白云座
7 C6 c. J& j& g" A( v" [, t6 Y前的贴身丫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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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\) s0 D. E) y6 V+ {$ c3 a　　菀儿从小就是孤儿，自三岁起为冷白云收养，冷白云甚是喜欢她，并将她一
身绝学巫云宝典传予菀儿，菀儿一身风云掌和归云剑法已入当世一流高手之境。

　　菀儿与段锦同岁，自小与段锦青梅竹马，相交甚欢。这次段锦跑江湖，冷白
9 ^4 J0 p; @3 G+ ]' v% ~2 ?云便将菀儿赐给段锦为伴，一来服侍段锦左右，二来也充当他的保镖。

　　段锦吹完口哨，懒洋洋地睁开眼睛，对菀儿道：“菀儿，这江南的味道就是
3 r' B% ~& a+ Y- Q4 Z好，瞧这烟花杏雨景色宜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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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\8 R0 P8 x/ k+ t* P$ ]　　菀儿道：“公子喜欢这江南美景就在江南多待上两天嘛。”

4 x. P: u+ z" @　　段锦道：“我倒是想，可大哥七月初七就要在大漠古峰接掌小娘的教主之位
了，小娘和大哥那么疼爱我，我哪能不去捧场一番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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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菀儿道：“公子也不用着急嘛，现在才三月初一，你还得在四月初一之前去
; C* U2 T3 e' _; C; Y) a0 }6 [到杭州南宫世家给南宫伯伯贺寿呢？”

　　段锦道：“哎，对了，记得那年我爹５０大寿，南宫伯伯来家里祝寿时，我
还和他女儿南宫晴一起玩呢，六年过去了不知道那小姑娘长成什么样了。”

　　菀儿道：“晴姐姐一定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了。”

7 ]# l$ W0 r! V5 L3 R　　话尤未了，只听马蹄声由远而近，三名劲装汉子从二人身旁疾奔而过。卷起
的一阵尘土把段锦与菀儿围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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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R5 P& ?9 B- g& Y* G) ^" a　　段锦连忙伸手遮脸，骂道：“什么鸟人如此横行霸道！”

　　菀儿道：“公子要不要我赶上去将他们擒来与你出气？”

　　段锦道：“菀儿再厉害还能追上奔马？算了，小爷我今天高兴，不和这些粗
4 t; Q" h. Y8 O7 a人计较，前面有一个亭子，咱们到那里歇息歇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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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两人来到亭子前将驴栓住，走到亭子里。一位大叔上来招呼两人：“二位客
官要喝茶吗？”

　　段锦道：“要的，要的。”

　　茶端上来，菀儿将茶倒入杯中，段锦拿杯就要喝，菀儿连忙拦住，“且慢，
9 ]) V# h& _! T+ l让我试过再喝。”她从包中拿出一根小针在水中一蘸，见水中没有反映，才把杯
子递到段锦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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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茶倌在一旁看了颇为不悦，“客官也忒小心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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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段锦连忙打哈哈：“对不起了大叔，我这个小丫鬟有时候就是有点神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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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E# V; |2 X1 S/ F0 _- K　　菀儿撅起小嘴道：“这是大公子吩咐的嘛，要注意饮食。”原来在出门前大
8 ?  b5 @# B7 A2 ^6 ?# u公子段兰特地给段锦三样宝物，一是段锦身上穿的天蚕宝衣，此物穿在身上刀枪
不入；二是三颗天转丹，该药听名字就明白乃是疗伤圣药，若是没气的人也能救
活；第三样宝物就是刚才菀儿试水的小针，那可不是一般的小针，乃灵犀牙签，
不但能验百毒而且能解百毒，只要将牙签放到中毒者口中，就能为人解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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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此时又三个劲装汉子从亭子旁飞驰而过，段锦斜着眼瞟了一下，问到：“店
家，这老是有人骑马疾驰，到底是什么人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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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M+ W9 H$ h8 a9 Q' F0 a  X　　茶倌回道：“公子不知，这些是３０里外万梅庄的属下，前两天万梅庄的少
庄主被人刺杀，所以这些天庄上的人不停地来来往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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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是吗？”段锦道：“这个万梅山庄是个什么东西？”

　　菀儿在一旁道：“万梅山庄是由老庄主梅万山在３０多年创建的，梅万山以
一柄梅花剑纵横江湖，使万梅山庄在江南的地位逐渐与南宫世家有并肩之势，另
外，财雄势大的万隆钱庄也是万梅山庄的产业，少庄主梅一平是梅万山唯一的儿
子。”菀儿自幼随冷白云行走江湖，所以虽然年纪轻轻，她的江湖阅历却非常丰
富，对江湖上的事可谓了如指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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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p6 F0 r  d3 I5 a% V/ A. F6 \7 m　　段锦道：“呵呵，那梅老庄主不是很伤心吗？唯一的儿子死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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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段锦又对茶倌道：“那个倒霉的少庄主是怎么死的呢？”

' \' n$ k1 G  v5 F+ E6 J# ^" N3 I　　“这个小的就不得而知了。”茶倌道。

* y! p1 d$ @8 F, @) f1 E　　段锦伸了个懒腰，四处环顾了一下，发现在亭子角落坐着一个人，带着个斗
笠，斗笠四边垂着一层黑纱。段锦瞟了一眼，突然转过身，凑近菀儿的耳朵边：
# R! F$ K1 I6 \1 B( t: i* Q. }“嘿，瞧见那个坐在角落的人吗？刚才走进来就觉得他不对劲，你说他是干什么
( @7 U0 _, \8 g$ r" X% C& ]的？”

5 F  Y) V8 R% F' m% @! e　　菀儿小声道：“公子，我也觉得那人怪怪的，但武功很高，而且还是个女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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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段锦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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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Y) g6 m5 U% }( Y1 R' R　　菀儿道：“这是经验，她坐在那里的姿势是进可攻退可守，进可以把桌子向
你拍过来，退可以从后面弹出去。而且你看见他的手吗？那么白那么细的手，肯
定是女人的手。”

　　段锦道：“哦，厉害厉害，我的菀儿真厉害，能看出那么多东西，真得跟你
多跑点江湖。”

" g7 ^1 R( {; G, O1 Q　　菀儿听见段锦在夸自己，满心欢喜道：“多谢公子夸奖，其实象公子那么聪
$ b5 I( R5 ^" t明，只要肯好好练武也能看出门道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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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个段锦最烦的就是练武，一听就不高兴了，脑袋从菀儿耳边挪开道：“少
3 q+ f) a2 S+ [来我妈那一套，世界上有很多是是可以不用武力解决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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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s( n$ a% z7 i( x9 z0 ^　　菀儿见段锦发脾气，不敢说话只能嘟哝着：“我也没逼你练武嘛。”

　　段锦转颜一笑，摸了菀儿一把道：“小菀儿别这样啊，我不是责怪你，有我
" g2 t  R$ ?2 g5 o; j3 u的小菀儿在，什么事摆平不了啊，哈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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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菀儿被他这么一摸，脸立刻红了起来。本来，菀儿从小和这个小公子一起长
, i$ O) R2 g, G. [# p大，青梅竹马，一颗芳心早就放到了段锦身上。虽然冷白云对菀儿如同亲生女儿
一般，但菀儿对冷白云只是知恩图抱，所以心里总觉得尊卑有别，不敢对小公子
7 H& t$ G( y1 B' `有任何非分之想。这次冷白云把她派到段锦身边，已令菀儿欣喜万分了，菀儿只
% p8 S" g0 L2 _# ~想一路上好好照顾，好好保护他。

0 D' ?, {1 W5 v# p, X6 w　　这时门外停下好几匹马，马上的全都是刚才那些劲装汉子。他们在门口绑好
" s5 @0 h7 Y0 e" P  E% T; K马全部走了进来，为首是一个３０来岁书生打扮的中年人，手里攥着一把折扇，
5 W$ _' h# z" K, R3 V. p0 B3 [此人长得斯斯文文的，只是一双眼睛让人很不舒服，在他走进茶亭时，段锦的眼
: v% v9 c/ L3 e- k睛和他对了一眼，被他眼睛里射出的精光扫了一下，全身觉得挺不舒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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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u  r- _3 C- B6 {* W1 ~2 k　　中年人的眼睛在段锦两人身上稍微停顿了一下，立刻就移到了角落里那位黑
衣人的身上。中年人“唰”地把扇子打开，迈着慢慢的步子走到黑衣人的桌子前
$ t' {  Y  [5 ?% B# s; M/ d双手作揖，缓声道：“这位兄台，鄙人能坐下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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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e5 O7 M# f  W/ _: x$ K% ]　　黑衣人不动，只道：“请便。”

　　书生一撩衣摆稳稳坐在黑衣人对面。书生一撩衣摆的瞬间，莞儿已经瞥到书
/ ^% ]% p# T: _/ G( \6 Y9 v5 G; h生腰上缠着一柄镂着青龙的软剑。她对段锦耳边轻声道：“公子，这就是万梅山
庄的大管家冷眼书生——陈霄。武功在江南一带可名列前茅。”虽然声音很轻，
但书生仿佛有所发现，头稍微一回，瞥了段锦二人一眼。但他没有说话，转过头
5 [' ^# V4 o* L6 @* A7 O. ^仍然对着黑衣人。

　　书生道：“这位姑娘从何方来，又往何方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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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H8 ^/ I4 R5 c) f　　黑衣人没有说话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，突然道：“店家，阳春面好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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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边店家连忙答应：“来啦，客官。”少顷，店家把一碗面条送了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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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J5 f" A5 \# y3 o　　书生一拦：“请姑娘示下。”虽然言语仍然客气，但已经充满了杀气。

　　黑衣人仿佛感觉到什么，缓缓道：“这里是你家的吗，难道我去哪里也要向
你万梅山庄的大管家请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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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段锦一听果然是女子悦耳的声音，不禁对着莞儿一乐，意思仿佛说，你猜对
3 ]8 z5 I3 v( l- i* v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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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书生道：“本来管不着，但最近山庄出了点事故，奉命要对来往陌生人等盘
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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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段锦“哧”地轻笑：“老兄，人两天前死的，你现在来盘问，是发傻还是故
意扰民。”莞儿没想到段锦突然接过了话头，连忙在桌子下揪他的衣角。段锦把
1 F2 i2 Y" o8 g7 Q7 l她的手拨拉开，接着说：“我说书生，人家一个大姑娘被你这么盘问，可以告你
非礼啊。”

8 y- i$ |4 _1 i, v' o　　书生头也未回：“奉命行事，这位公子又是来自何方？”

　　莞儿连忙抢着说：“我家公子是从云南进京赶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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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E7 Y* ?( H, g' ?& y  a　　书生转过身来道：“那请两位请到庄子上一坐如何？”

　　段锦道：“你家是文昌殿还是阎王殿，小爷只进文昌殿拜圣人，不去阎王殿
" q) k7 D% A% p6 L拜判官。”这个段锦自幼在家娇生惯养，除了他爹是天不怕地不怕，而且话说得
0 S# P1 M. N, [3 C/ H非常刻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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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书生缓缓道：“这都是规矩，这两天内凡是山庄百里内的陌生人都要到庄上
坐一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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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次接过话的是黑衣人：“这是你家的规矩，本姑娘可不领这情。”

　　书生也不说话，光坐那里喝茶。段锦心里盘算着，这回好玩了，等一会儿肯
定有场好戏看。给莞儿使了个眼色，意思是等一会儿你出手对付他。整个茶亭里
3 U: y3 j  H; x, _3 @+ r: U. M非常安静，只有黑衣人吃面条时偶尔发出的一点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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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G9 I# }0 ^6 b* ~, ~0 I2 G　　就在空气逐渐紧张的时候，黑衣人吃完面起身要走。书生伸手一拦，“姑娘
还是走一趟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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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~$ B8 N$ G) [: j　　段锦也呼地站起来，大喝：“姑娘尽管走，这里有小爷。”莞儿又好气又好
. l% i5 o2 V& |2 H+ d! E7 U& v" N! P笑，这位公子一生气就是这个模样，也不管与他有什么关系，反正他想怎么样就
4 @8 h3 a- _% _! T4 S7 _8 Z怎么样。她也站起来，反正先保护公子周全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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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没想到黑衣人道：“这位公子好意小女子心领了，不过不劳公子拔刀，在下
跟他走便是。”

　　本来紧张的空气一下子转变过来，书生的脸上的肌肉一松：“请。”同时他
转身对着段锦二人也是一个字：“请。”

& A- j$ A4 g. Q5 o, G/ K　　段锦楞了一下子，眼珠子一转：“哈哈，好玩，好玩，就跟你到阎王殿见识
见识判官。”转身大步走出门。

" O% C5 p* ], i5 j) h　　莞儿本来也以为要动手了，谁知道是这样，她也没法子，只得收拾起包袱跟
着他们出了门。

) Q, {' x& ?: r9 y# }6 y　　黑衣人从屋后牵出一匹黑色高头大马，这马浑身上下一片黑毛，只有四只脚
上是白色的。自幼和家臣们混在一起的段锦对马还是很有研究的，他道：“好一
, F9 g7 c# X2 `匹踏雪乌椎！”黑衣人对着段锦点点头，飞身上马，姿势刹是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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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时莞儿已经将两人的驴子牵了出来，段锦跨上它一比，呵呵，才刚到黑衣
0 q; W/ p' a, g7 ]7 |+ x+ Q) M人的腰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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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冷眼书生及手下在前面引路，一行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蜿蜒而去。年轻的段锦
如何也想不到，这一去却引出了一段复杂曲折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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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＊注１：历史上，元灭大理后，段家并没有被灭，而设大理都元帅府，仍录段
氏子孙，世守其地，段氏自段实暨段明有十二总管，与元氏（元朝）共为存亡。

　　此处不过为小说展开情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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